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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4重人格的故事】20

作者:一品健康 来源:www.yipinjiankang.com 时间:2024-09-13 11:57:31分类:男性心理

简介  南希年约45岁,一头剪短的草莓色金发环绕着她那张俏丽、开朗的脸庞。她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显得非常年轻,闪烁着青春的光彩和活力。在她那亲切、热诚的眼光注视下,瑞琪内心中那份局促不安的

【24重人格的故事】20

南希年约45岁,一头剪短的草莓色金发环绕着她那张俏丽、开朗的脸庞。她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显得非常年轻,闪烁着青春的光彩和活力。在她那亲切、热诚的眼光注视下,瑞琪内心中那份局促不安的感觉登时缓解了不少。这位女治疗专家身上穿得颇为潇洒:色彩明艳的衣裳,配上一双麂皮凉鞋和袜子。当她伸出手来跟瑞琪相握时,瑞琪听见她的手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。

南希的诊所开设在沃尔纳特克里克一栋新建的办公大楼二楼,距离我们家只有15分钟车程。她的办公室十分宽敞、舒适,桃红色和灰褐色的装饰和家具十分悦目、宜人。客人坐的那把椅子旁放着一个茶几,上面摆着一只彩陶花瓶,里头插着一束刚刚摘下的郁金香。沿墙一排书架,从地板到天花板密密麻麻,摆满心理学书籍。瑞琪一眼看到了科林•罗斯撰写的那本红色封面的教科书。那是一部专门讨论“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”的著作。她稍稍松了一口气,在椅子上坐下来,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纸,把它摊开。

【24重人格的故事】20

“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些笔记……你就把它当作一种情感上的‘资产负债表'来看吧。”她把这张纸递到南希手中。南希接过来,仔细看了看。

过了约摸一分钟,南希扬起眉梢,一边瞅着那张纸一边说:“唔……你今年38岁,有一个7岁大的儿子。你们家刚搬到加州。你心爱的丈夫最近才被诊断出来,患了某种十分严重的精神疾病。前几天,他被送进医院,因为他用刀割伤自己。现在你依靠积蓄过活。"看完,她把纸张放在身旁的桌子上,抬起头来望着瑞琪。“我很不客气地说,你的烦恼可真多得很哪!"瑞琪忍不住哈哈大笑。这一笑,她那满腹的辛酸和满眶的泪水却忍不住了。一时间,宛如决堤的河水般,两行眼泪沿着她的腮帮扑簌簌滚落下来,浸湿了她的衣裳,淹没了她的心。眼泪里掺杂着恐惧、哀伤、委屈和愤怒——因为她莫名其妙丧失了她的丈夫,丧失了稳定和温馨的家庭,丧失了正常的生活。

南希只是静静坐在一旁,瞅着瑞琪。她知道,这一刻瑞琪只需要有个人陪伴在她身边,让她痛痛快快大哭一场。南希喜欢这个带着一份“感情资产负债表”走进她办公室的女人。她能够理解瑞琪内心的痛苦。14年来,南希辅导过无数儿时曾经遭受过虐待的成年人和他们的家人。她知道,这种经验和记忆对受害者本身—-以及他们的配偶和儿女——究竟会造成多大的心理冲击。

瑞琪哭得眼睛都红了,整张脸庞浮肿了起来。她用掉了七八张纸巾才停止了哭泣,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。yipinjiankang.com

"!"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"好久没这么痛快哭过了。"“瑞琪,根据我的观察,自从你先生的病被诊断出来后,你就变得六神无主,就像一根摇曳在风中的芦苇。”南希说,“其实,有些患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病人,后来都康复了。”

"这我听说过。"“但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。”南希挪动她的身子,调整坐姿。"这我也听说过。"“虽然我没见过你先生,但我很同情他的遭遇,也能体会他的感受。不过,我们必须事先把话讲清楚:如果你决定请我当你的治疗专家,那么我的病人就是你,而不是你的丈夫。我只负责辅导你一个人。”

瑞琪瞅着她身旁那只花瓶里插着的一束郁金香。“卡姆是我最要好的朋友。15年来,我一直爱着他。”她伸出手来触摸瓶中的花儿。那一片宛如天鹅绒般光洁的花瓣,滑溜溜的,在她的拇指和食指中间游移不定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把视线挪回南希身上。“我该怎样面对这种情况呢?我有一个儿子。我需要一种正常的生活。”

南希再次调整坐姿,把双腿交叠在一起。“那你就必须振作起来,把握好你自己的生活。"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瑞琪陷入沉思中。南希不打扰她,让她静静地思考。

瑞琪缓缓摇了摇头。"你知道,面对这一切,我心里的愧疚感究竟有多强烈吗?"“愧疚感?”南希追问。

“他遭受这种折磨,我心里很难过,但我也感到非常愤怒。那种感觉就像站在烈火旁边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房子被大火烧掉,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”瑞琪抬起头来眺望着窗外。“我们的家不该变成这个样子。我们原本是一个正常、快乐的家庭呀。有一首歌你听过吗?唐娜•里德……父亲永远是睿智的。我们家却不是这么一回事。这让我感到很生气。所以,我心里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愧疚感。"“唔。”南希没说什么,只是静静地望着瑞琪。

“今天晚上我根本不应该到这儿来。卡姆在医院里,我应该守在家中。”

"你不应该为你自己打算吗?你认为那样做是一种自私的行为?"瑞琪抽出一张纸巾,揉成一团,又把它摊开来。“结婚后,我就一直为卡姆而活。我从不曾为自己打算过。"“你若想成为自己的主人,把握自己的生活,你就必须发挥自己的才能,作出一些必要的抉择。”

“我没有力量!一点都没有。”瑞琪伸出一只拳头,使劲敲打着椅子的扶手。“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,根本不是我所能够控制的。”

“瑞琪,你还是可以选择的。譬如说,你可以回到公司上班或找别的工作。这一来你就会拥有一些力量——你就能够独立,在经济上也比较有安全感。"瑞琪拿起纸巾,撕下一个角,把它捏在两根手指中间,搓成一团。好一会儿她只会呆呆瞅着这团纸巾。“我在外面工作,万一卡姆出了什么事情,那怎么办呢?"她抬起头来望着南希。

南希把交叠着的双腿分开来,倾身向前,瞅着瑞琪的脸庞说:“你可不能一辈子跟在他屁股后头啊!这种日子,你怎么过得了呢?你不能防止别人伤害他自己……甚至杀死他自己。”

瑞琪缩起脖子,打个寒噤。

南希继续说:“你到外面工作,一样可以关心你丈夫、爱你丈夫的。他需要你的时候,打个电话到你工作的地方,不就行了?你总不能每一分、每一秒都守在他身边,监视他的一举一动,以免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。这对你不公平……对他也不公平。这样做只会使你更加生气、更加怨恨他。"瑞琪深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慢慢地把它吐出来。她使劲点点头。“天哪,我现在已经一肚子怨气了。我真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种话来。我并不想生他的气。事实上,在我的感觉中,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。我丈夫早已经消失掉了。我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。我面对的是一群……人。可是,这群人穿的是同一件衣服,结交的是相同的朋友。他并没有丧失时间观念。这跟一般人想象的并不一样。"“我了解。你丈夫内心里已经形成了所谓的‘并存意识’。”

“对!以前他是一个非常开朗、风趣的人……而现在,我永远都猜不出下一刻他会变成什么人。我把餐后甜点端上桌,跑过来吃的却是一个4岁大的小女孩。"说到这儿,瑞琪差点又掉下眼泪来。"你知道他是怎样割伤他自己吗?天哪,太可怕了!我吓死了。可是我又能怎样呢?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的话,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。我还得为凯尔操心。今后我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?"堤防终于崩溃了。瑞琪哀哀哭泣起来。

南希坐在一旁,静静地瞅着瑞琪。

哭够了,瑞琪只觉得疲惫不堪,整个身子瘫坐在椅子上,手里捏着好几张湿答答、早已揉成一团的纸巾。她知道南希坐在她对面,一直望着她,默默地抚慰她、支持她。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吭声。寂静中,她们听见窗外一辆巴士从路旁的站台开走。从眼角望出去,瑞琪瞥见南希乜起眼睛,瞄了瞄窗旁摆放着的一只小小的、圆形的大理石时钟。

两人互相瞅望了一眼。瑞琪坐直身子,清清喉咙,"时间到了,对不对?"“差不多了。”

“那我该走了!"瑞琪打开皮包,掏出支票簿。“跟你聊天真有意思。下次我们再聊好吗?你觉得咱们1个星期见5次面,够吗?"第二十七章保险公司要我尽快搬出德尔•阿莫医院。他们不明白,具有多重人格的人为什么需要特殊的精神医疗照顾?他们宁可付钱,让我多做几次不必要的鼻窦手术,或是来个心脏移植什么的。至于DID,那就免提了。不过,保险公司倒是同意让我转到本地医院的精神科病房——如果我试图自杀的话。

埃德•曼德尔医生出面为我争取应享的权利。他声称,一般精神病院的心理学家和精神科医生并不怎么了解DID,无法提供我所需要的医疗和照顾。但他这一套说词,保险公司的人根本听不进。于是,我在德尔•阿莫医院只住了6天,他们就停止支付我的医疗费。

出院前,埃德匆匆为我们——我和我那群分身——找到一位名叫斯科特•莫塞利的治疗专家。他的诊所开设在普莱森顿,距离我们居住的利昂纳镇只有10英里。埃德是在人格分裂国际研究学会名单上找到他的名字的。斯科特声称,他具有治疗和辅导多重人格患者的经验和资历。埃德让我跟他谈谈。在电话中听起来,这位治疗专家还满和气的。我们约好,一回到家我就去跟他见个面。埃德已经尽到了他的责任。他在我的病历卡上做了个记录:出院后的治疗安排妥当。

泪汪汪地,我和我那群分身向克里斯和乔迪道别。斯特凡妮叮嘱我,“好好照顾自己哦。”就在这时,罗比突然从斯特凡妮心里冒出来,使劲跟我握了握手,央求我代他向尘儿说声再见。尘儿透过我的手触摸到罗比的手--对我来说,那是一只细小柔软的妇人的手,但在尘儿感觉中,那可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手啊!她好想跟罗比说最后一次话,但却又担心斯特凡妮责骂她。结果,尘儿一直躲藏在我内心深处,不敢出来跟罗比话别。

一路搭飞机回家,我只觉得自己那颗心儿噗噗跳个不停,就像一堆蹦蹦跳跳的爆米花似的。人的脑究竟是如何运作的?我的脑又是怎样运作的呢?DID和其他精神疾病到底有什么差异呢?DID的心理生理学又是怎么回事呢?情感上的创伤如何影响神经机能呢?多年前,我曾经梦想成为一位心理学家。是不是因为我早就晓得我的心理出了问题,需要这方面的帮助?坐在飞机上,我从机翼上方的窗口眺望那浩瀚无垠的天空,心里想的却是艾莉•莫雷利和埃德•曼德尔这两位心理治疗学家——他们是多么的能干、敏锐、聪明,又是多么的受人尊敬啊。

只要我的心智运作正常……我也很聪明啊。也许,这一辈子我永远无法像他们那样治疗、辅导病人,但我可以学习他们所懂得的知识呀。主宰心智。我自己的心智,成为一个主宰者,尊敬自己。哟,野心不小哦。从此不再怨恨自己,好吗?!我们也能够成为一位心理学家!帮助那些心理有毛病的人。怎样帮助?总有办法吧。世界上成千上万像克里斯、斯特凡妮和卡姆的人,都需要帮助。利夫可以帮助我们学习呀。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。我们一定可以办到。等等!我们怎能跟别人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课呢?我们上学都会迷路。我们可以找一家函授学校,在家里上课呀。对!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。我敢打赌,一定有大学开设给校外人员进修的心理学课程,让不能到学校上课的人也有机会攻读学位,譬如那些上班的人。对!我们可以打听一下。但我们必须找一所合格的、被教育部认可的学校,可不能随便找一家业余大学,譬如乔伊学院或斯特罗姆多尔斯大学之类的学校。当然,我们不会那么笨。我们一定可以实现我们的梦想,成为一位心理学家,只要卡姆振作起来,好好活下去。

我向一位年轻貌美、脖子上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发丝的空中小姐借了一支笔,在餐巾上写下今后奋斗的目标:成为一位心理学家。从现在开始,说做就做。

没多久,飞机就降落在奥克兰机场上。瑞琪和凯尔母子俩站在入境大厅门口迎接我。他们两个还能够认出我来,可见我的外貌并没改变。嗳,跟家人团聚的感觉真好!瑞琪趁凯尔没注意,悄悄把她帮我买的玩偶大兵塞进我手里,而我则假装把它从行囊中掏出来,夸张地递到凯尔手中。凯尔又惊又喜,两粒眼珠睁得又大又圆,活像意大利人在草地上玩的那种地滚球。他跳进我怀中,紧紧搂住我,就像跟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那样。

瑞琪身上穿着一套浅紫色印花裙装,配上一双土耳其玉耳环,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,神采飞扬。跟南希恳谈后,她对自己恢复了一些信心,带着凯尔高高兴兴前来迎接我,一点也不显得畏惧或沮丧。宛如久别重逢的情侣,她搂住我深深吻了一下。

我们一家三口在海沃德镇瓦尔餐馆吃午餐。这家创设于1958年的老店以特大号的奶昔和鲜美多汁的汉堡闻名旧金山。掌厨的是一个雄赳赳、气昂昂、身上满布刺青的大汉;跑堂的则是一位身穿白色保龄球衣和黑色的劳拉•皮特里名牌运动裤、蜂窝般的头发上插着一支铅笔的女侍者。她的名字叫蒂娜。

我们原本以为凯尔会觉得,能够上这家餐馆吃饭是顶值得骄傲的一件事。谁知他并不领我们的情。对他来说,瓦尔餐馆格调太高了。他还是比较喜欢麦当劳。这小子还挺挑剔的呢。他抓起我们帮他叫的那客“娃娃汉堡”,咬两口,就往旁边一推。幸亏他还挺喜欢这家餐馆的奶昔——这可是真正的冰淇淋。凯尔一面品尝奶昔,一面玩耍着我送他的那个绰号叫“拦路虎”的玩偶大兵,他心里感到很快乐。

我和瑞琪一直握着手——牵手的感觉可真好———面吃午餐一面讨论她重新回去工作的事。老实说,我心里感到有点害怕,但尽量不显露出来,因为我看出她已经打定了主意。接着,我把我的计划告诉她,我说我要成为一位心理学家,瑞琪吓了一大跳。这倒不是因为她担心我应付不了繁重的功课——再困难的事情,她也曾经看见我完成过。

“你刚从……”她本来想说“医院”,但不方便在凯尔面前讲出来,于是她只好用眼神示意,指着我那条曾经被我用刀割伤过的手臂,向我暗示。

“你怎么应付学校的功课呢?”瑞琪质问我。她的真正意思是:“嘿,平常你连今天是几号、今年是199×年都搞不清楚,怎么到学校去上课呢?"“你这位心理学家要不要帮人家看病啊?”瑞琪满脸狐疑地说。

“瑞琪,并不是每一位心理学家都要看病的。”我玩着手里的餐巾纸。“我想学习新的知识。我必须抓住一点什么东西,让自己专心—--让我的精神有个寄托。"“这会儿你只要专心做一件事,那就是--”她苦苦思索,试图找出一个恰当的字眼。“那就是好好……呃……让自己好起来。”她板起脸孔狠狠瞪了我一眼,但却忍不住扑哧一笑。看见她那副灿笑如花的模样儿,我也忍不住咧开嘴巴,吃吃笑起来。夫妻两人坐在瓦尔餐馆,一面啜着巧克力奶昔,一面小声谈论不想让孩子知道的事情,感觉满好玩的,尽管我们讨论的是挺严肃的问题。不过,说真的,以目前的情况看来,把病治好比攻读博士学位可要困难得多。

“也许,这位名叫莫塞利的治疗专家能够帮我解决这个难题。”我拿起盘中的洋葱圈,往番茄酱里一蘸。“如果他帮不上忙,我们就去找那位先生……你上回在聚会中遇到的那个人……萨莉的丈夫推荐的治疗专家。”

“卡姆!"瑞琪伸出手来握住我的另一只手,紧紧捏了一下。"你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,谁都阻止不了。这是你的个性,我们都晓得。所以……如果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,要去攻读博士学位,我也只好全力支持你!也许,你可以找一家函授学校什么的。这一来,你就不必到学校上课啦。我有信心,你可以找到一家很好的函授学校。”

“我也这么想!”这就是我的瑞琪,善解人意。

“我在外头工作时,你待在家里……不会……呃……有问题吧?”瑞琪向我提出这个问题时,表情十分严肃,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。她不在时,我会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吗?她要知道这一点,但我没法子回答她。我很疼爱凯尔,瑞琪知道这一点。我不愿意让凯尔卷入我那疯狂的漩涡中,瑞琪也知道这一点。但我能做到吗?我和瑞琪都没有把握。

“万一发生事情,我们可以打电话到你上班的地方呀!"我说。“你会随时等我们的电话,对不对?"瑞琪点点头,正在玩着他的玩偶大兵的凯尔,忽然抬起头来,满脸狐疑地望着他母亲。小孩子的耳朵很灵的。瑞琪瞅着凯尔,脸上绽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
"!"她说。“我随时都会等你们的电话。"第二十八章那天下午,我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到莫塞利医生的诊所跟他见面。他身材跟我差不多,但十分结实、匀称,配上他那灰白的头发,显得非常精神。一见面他就表现得十分热情,亲切地把我迎进他那间格调高雅、墙上镶着胡桃木板的办公室。当我紧张兮兮地在那张黑色皮椅上一坐下来,一颗心就飘飘荡荡开始神游了。又是一位治疗专家!他根本不认识我们。如果他用卑鄙的手段对待我们,那我们该怎么办?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卑鄙呀。卑鄙?呃,哦,很多病人在这儿向他诉说心中的秘密哦。

我们聊了几分钟。谈话的时候,我不停地眨着眼睛,东张西望,这样我才不会盯住房间里的一件东西呆呆地看着,然后开始做起白日梦来。我的脸庞渐渐麻木。呃,哦,我的心智开始失控了。浑身猛一阵哆嗦,身份转换,克莱倏地冒出来。

“我我是克克克莱。”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,就像大提琴的弦。

宛如卡通人物,莫塞利医生倏地跳起身来,脚上的鞋袜全都脱落了。两粒眼珠凸出,根根头发倒竖。好一会儿他只会龇牙咧嘴,打量着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病人。

“怎么搞的?!克莱是谁呀?你怎么突然改变声调,像一个小孩子在说话呢?"他哑着嗓门惊恐地问道。嘿,现在冒出来的只不过是克莱。

我们只想试探一下这个人。

"我我今年8岁。""唔,那你要赶快长大哦,克莱,不能一辈子当小孩,知道吗?"火箭发射,轰隆轰隆喷出一簇簇赤红的火焰……哆嗦,转换,我又回来了。内心深处,佩尔吩咐浪子和巴特,赶快把克莱带进安乐室歇息。我张开嘴巴想讲话,但支吾了半天,却连一个字都没法子清晰地说出来。

利夫突然冒出来,取代我的位置。

他跳下椅子,恶狠狠地瞪着莫塞利医生,一脸狰狞,活像个野蛮人。莫塞利医生把身子向椅背上一靠,仰起脸庞,睁起眼睛望着利夫。

“嘿,莫塞利,你干嘛对克莱那么凶啊?”利夫伸出手直指医生的鼻子,厉声责问他。"你要克莱赶快长大?妈的,你开什么玩笑!你让鬼迷了心窍是不是?你难道没听说过‘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’这玩意吗?"利夫一面叱责莫塞利医生,一面大摇大摆地在办公室中来来回回踱步。莫塞利睁着眼睛,呆呆望着他。

僵持了一会儿,莫塞利终于打退堂鼓。“我我我只是觉得他他他应该长大——不应该再再再像小孩子那样讲话。我我我承认,刚才我的口气有点不不不太妥当。”

利夫霍地转过身子,面对莫塞利医生,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住他的脸庞,“胡说八道!

“对不起!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克莱的自尊心。”

利夫不再理睬这位大夫。他掏出我的支票簿,开一张100美金的票子,签上他的名字“利夫”,想了一想又把它涂改成“卡梅伦•韦斯特”。然后他拿起支票,往莫塞利脸上丢过去。莫塞利一声不响接过来。

“谢谢你的关照!大夫。”利夫嗤笑一声,率领大伙儿走出诊所。一伙人钻进车子里,静静坐了几分钟,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,让心情慢慢平复下来。还好没捅出什么大纰漏。利夫圆满完成他的任务,回到我的心灵中。我从内心深处走出来,身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,就像门卫腰上挂着的一大串钥匙。妈的!我发动车子的引擎,一面倒车一面寻思:莫塞利这会儿肯定躲在窗户后面,悄悄窥望我们。埃德•曼德尔大夫,你太不够意思了,推荐这么个人当我们的治疗专家!切记: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。

折腾了半天,我总算找到了回家的方向,把车子开上北680号公路,直奔利昂纳镇。车速加到60码时,内心中的骚乱才开始平静下来。跟莫塞利医生见面后,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。我一定要成为心理学家。

但是,首先,我必须会晤萨莉的丈夫特德为我推荐的两位治疗专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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