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生活都深埋在神秘之中,就如同婴儿在黑暗里蹒跚而行,那么我们如何生存下来?我认为:一个是一口咬定斯科特·派克和阿尔伯特·爱因斯坦错了,他们肤浅无知,我们知道的远超他们所想象的;另一个就是承认我们是受保护的,这其实正是我的看法。但是,这种保护是如何发挥作用的,我并不知情。
在心智成熟的旅程中,人的心灵成长可以分为四个不同的阶段。我对心灵成长阶段的了解不是靠读书得来的,而是得益于自己的人生经历。第一次经历发生在15岁时,当时我打算参观几个基督教堂。某种程度上说,我有兴趣了解基督教究竟是怎么回事,不过,我对看姑娘更感兴趣。
我参观的第一座教堂只有几个街区远。那里有当时最著名的牧师,他的星期日布道经常在广播里反复播放。哪怕我当时只有15岁,我仍轻而易举地发现他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。然后,我走到街对面的另一座教堂里,那里的牧师不像第一个那么有名,但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神圣的人,是上帝虔诚的子民。直到现在我都记得他的名字叫乔治·巴特里克。 当时尚未成熟的我完全搞不清状况。一边是当时最著名的牧师,但在心灵成长方面,我觉得自己远胜于他。另一个平凡普走的路少少有人通,而在心灵成长方面却绝对领先我若干年。这似乎不合情理,也解释不通。 另一次经历发生在我做心理医生几年后,我注意到一种奇怪的现象。如果宗教信仰者因为陷入痛苦、麻烦或困境而来找我,经过治疗后,他们多半会变成质问者、怀疑论者、不可知论者,甚至可能是无神论者。但是,如果无神论者、不可知论者或怀疑论者来找我,经过治疗后,则多半会变成虔诚的信徒或关注精神生活的人。 同样的医生,同样的治疗,同样都取得了成功,结果却截然相反。这一现象让我困惑不解。直到后来,我渐渐认识到,我们每个人在心灵上都处在不同层面,有着不同的发展阶段,我们必须小心而灵活地看待它们。因为更高的力量能够借助奇特的方式介入我们的生活,而人们又无法按既定轨迹,恰好进入相应的心灵成长阶段。 第一阶段,也是初始阶段,我将其定义为“混乱的、反社会的"。处于这一阶段的人约占人口的20%,包括那些我称为“说谎的人"。总的来说,这是一个心灵缺失的阶段,处在这一阶段的人是完全没有原则的。我之所以说他们是反社会的,是因为他们貌似很有爱心,实际上,他们与周围人的关系却是自私的、颠倒的、操纵式的。他们从不讲原则,除了自己的意愿,任何规章制度都不放在眼里。因此,他们经常会陷入麻烦或困境,要么犯罪入狱,要么生病入院,要么流落街头。然而,他们中不乏具有自我约束力的人,这些人为理想而孜孜努力,常被委以重任,甚心灵探索至可能成为著名的牧师或总统。 在第一阶段,人们偶尔也会触及他们自我本质的混乱。这大概是一个人最最痛苦的经历。大体上,人们能安然度过这个时期。但是,如果这种持续的痛苦不堪忍受的话,他们可能就会选择自杀。我想,一些无法解释的自杀或许可以归入这一类。偶尔,他们也可能从这种状态直接进入第二阶段。这样的转换通常非常突然,颇具戏剧性。仿佛是上帝真的莅临人间,一把抓住那人的灵魂,将其送入更高的层次。某些人身上发生的这种令人惊讶的事情,通常是无意识的。如果你认为是有意识的,我想一定是那人对自己说:“我情愿去做任何事情——只要能把我自己从这混乱中解放出来,甚至,从此受束于某个制度。” 由此,他们转换到第二阶段,我将其定义为“形式的、制度化的"。之所以称其为制度化的,是因为在这个阶段中,人们依赖于一个制度来统治他们。对某些人而言,制度可能是监狱。根据我的经验,当一名新来的心理医生被派到监狱时,总会有一名囚犯负责把同牢房的犯人召集到一起,参加小组治疗,他是典狱官的得力助手,同时他还要小心他人暗算。他是模范囚犯、模范公民,在"制度"之下把自己调整得非常好,总是最早得以假释。然而,回归社会后,他立刻变成了犯罪浪潮中的一分子,之后又被捕入狱。在监狱中,他再次成为模范公民,在制度的大墙里重新使自己的生命焕发生机。 对其他人而言,制度也许就是军队。在社会中,军队扮演的是一个非常积极的角色。要是不以家长式作风来管理军队,军队3走少的有路人就毫无战斗力可言。同理,人们不受制度的约束,生活也将一片混乱。 对一些人来说,他们所服从的制度可能就是高度组织化的商业公司。但对更多的人来说,它是教堂。确实,多数经常去做礼拜的人都可以归入第二阶段,即"形式的、制度化的"阶段。因为这一阶段的人们,以宗教倾向或宗教行为为特征。也就是说,他们依赖于教堂制度对他们的管理,非常注重宗教的形式,所以我称其为“形式的”。